半个时辰是多久,半个时辰相当于多少时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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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时辰是多久,半个时辰相当于多少时间

将军庙对面,木板楼房的二层楼上,“吱呀”一声,撑开一个小窗口,闪出一张女人的粉脸。

“老板,舀一碗豆腐脑。”

这声音有点娇,不是神童湾正宗的土著话,估计是华益二阳那边的口音,在那边,全是春天里桃花水做的女子,娇有娇的本钱。

女人“嗒、嗒、嗒”地踩碎清晨的宁谧,用蓝瓷碗,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豆腐脑,卖豆腐脑的小老板,不忘加上一小勺红砂糖,女人用一个银色的小调羹,慢慢地、轻盈地划碎豆腐脑,搅拌,再搅拌,然后舀了一小调羹,优雅地送入口中。

女人看到我装睡的二爷爷,就用脚尖轻轻地去撩他。我二爷爷假装睡觉,其实呢,怕是怕肚子里的一万八千只馋虫,受不了豆腐脑清香气的诱惑,一齐蝶化出来,在女人的蓝瓷碗上,来一个孔雀开屏。

女人说:“你是死人呀?”

这个世道,跪着活着的人,和死去的人,本无多大的区别。生无可恋,死又何妨。我二爷爷故意吓她:

“刚和死人伴睡了一夜。”

那个女人,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江湖,并不是黄四娘家自在恰恰啼的娇莺莺,说出来的话,比较现实:

“到我楼上去睡。”

单凭这句话,我二爷爷大概率猜得到,这女人,是开向天肉铺子、反复地卖那二两重、二指宽毛敷子肉生意的女人。我二爷爷说:

“我已睡足了,就不打扰你了,谢谢。”

那女人懊丧地说:“好久没做生意了,世界上耍单节棍的男人,大约是死绝了。”说完,女人怏怏地走了。

又等了半个时辰,将军庙三寸厚包了铜片子的大门,才在沉重的声音中徐徐打开。开门的人,竟然是穿着黑皮子、打着白布绑腿的辛夷。辛夷见到我二爷爷,略有些吃惊,也不吱声,就往庙中跑去。

“辛夷,你停脚。二叔有几句话,想告诉你。”

辛夷的小心脏,“呯呯”乱跳,胡乱地猜想着,自己做的亏心事,可能被二叔发现了。但是一想,白道上,有哪几个手脚干净的人呢。于是乎,装着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,停下脚步。

“辛夷,我不想骂你,我只想救你一命。”

哈哈,哈哈哈。嘿嘿,嘿嘿嘿。你陈皮二爷是泥菩萨过河,自身都难保呢。眼下,我辛夷想要春风,马上就有春风;想要夏雨,马上就有夏雨,哪有什么了不得事,要你陈皮二爷来相救?

我二爷爷小声说:

“辛夷,老古板人讲,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今日v早上,我听辰砂痞子的儿子说,你、血余,二个人,性命是留不得的。他的秘密,只有你和血余死了,才不会暴露。”

我二爷爷这句话,吓得辛夷差点跪下去。辛夷、血余、辰砂痞子大儿子,三个人所有的什么秘密,不过是茫茫白雪上的一堆臭狗屎,太明显了。

但是,辛夷还想争辩几句,但所有的语言,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,都是苍白无力。

我二爷爷从自己的旧棉袄的夹缝里,掏出一张花票子,在辛夷的眼前,轻飘飘地晃动。辛夷晓得了,血余这个臭不要脸的贼牯子,完完全全把自己卖了。

辛夷再没有分辩的必要了。辛夷说:

“辰砂痞子死了,是我派人下的手。”

“我不想听你胡说!我只关心我哥哥枳壳的安危。”

“谁叫辰砂痞子,吊我半边猪?这个仇,我必须报,也报了。”

辛夷这样自爆隐私,无非就是证明,自己既有能耐,能摆平任何事;另外,辛夷帮着瞿麦,还了仇债。二叔你呢,要晓得好丑,晓得感恩呀。

“辛夷,你的儿子卫茅,每天晚上,都是抱着我的胳膊睡觉。他在噩梦里,老是大喊:爸爸,爸爸,不要杀我妈妈…不要杀我妈妈…”

“我晓得,没有二叔您,我儿子卫茅,早就饿死了。”

“辛夷,我不责怪你恩将仇报。现在,你唯一要做的正事,就是将你大叔救出来。你只有救出了你大叔,我们之间的秘密,才不会让任何人晓得。之后,我会大力为你宣传,你仍然是昔阳塅里一条响当当的血性汉子!”

见有人走过来,辛夷说:

“昨夜里,我给大叔炒了一大菜碗剩饭。估计这时候,他们当差的,还未醒来。”

我二爷爷晓得我大爷爷性格太倔,怕他挨打。万一几根老骨头,打残了,一世就像一个黄木桶,爆箍了。

辛夷似乎猜到了我二爷爷的心思,小声说:

“我专门给人打了招呼,不准打我大叔。其他人,我就不保证了。”

二个人走进神童湾警察所的办公室。时间尚早,其他的警察还未到,锁住我大爷爷黑房子的铁门,无法打开。

不晓得是辛夷是出于内疚,还是心里依然保存着一份与我二爷同宗同族的情谊,替我二爷爷在食堂打了一份饭菜,一份汤。汤里有些垛成碎末的肉碴,浮在碗上边白色带泡泡的小肥肉,格外地诱人。

虽说吃不饱,但也算是垫了一下肚子。辛夷嘱咐我二爷爷,坐在柴火房里,千万莫乱走动,他去打探消息。

到了午时,辛夷才回头,对我二爷爷说:

还乡团的意思,是要把大叔几个人,全部押到龙城县的监狱去,先坐三个月的聋子班房。等到乡下那帮穷叫化子,不再闹事,再开审,该杀的杀,该关的关。”

我二爷爷说:

“辛夷,二叔再求你办一件事,我想和我哥见过面,讲几句话。”

自从娘肚子里出世以来,辛夷头次听到我二爷爷求他办事,心里屁颠屁颠,欢欢喜喜跑到办公室去了。

一会儿,辛夷回来,领着我二爷爷,来到大厅里。警察所长捧着一个铜烟壶,坐在木沙发上,“咕噜咕噜”吸完二袋烟,将水烟壶和纸捻子递给辛夷,才缓缓地说:

“二外婆,你和你哥枳壳的性格完全不同,是不是一个娘生的?”

这话,明显是侮辱人呢。我二爷爷一心只想着救出我大爷爷,何必与小人斗嘴,生闲气呢。我二爷爷说:

“我们是同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亲兄弟。”

所长其实是试探我二爷爷的态度,如果我二爷爷的态度好,两兄弟见个面,顺手人情;如果态度不好,找个借口,一推了之。

“龙生九子,各有不同。”所长一招手,须臾,我大爷爷被押进来,身上的五花大绑早已解除,取而代之是一副二十斤重脚镣

二天未见,我大爷爷花白的胡子似乎长了半寸,但目光里,依然是坚毅的神色。

“哥,你受苦了。”我二爷爷意味深长地朝辛夷瞥了一眼,辛夷却把头扭向别处。

“深秋初冬,闲着也是闲着,坐在牢房里,还能吃上二餐饭,哈哈,舒服!”我大爷爷说:“陈皮,杜鹃那丫头的事,摆平了吗?我不想把夏枯,往火坑里推。”

“杜鹃失踪了。”

“啊?是不是离家出走?”

“一个正经的女孩子,跑到哪里去?能跑多远?”我二爷爷只得撒谎:“只怕是被人贩子,捉去卖掉了。”

“陈皮,你去选一户有饭吃的人家,将夏枯嫁了。留在家里,只怕会饿死。”

“哥,夏枯才十四岁。有钱人家的闺女,还在妈妈的怀里撒娇呢。”

“陈皮,你不晓得,人的家庭处境不同,命就不同,莫去打对比。”我大爷爷还想说几件事,话到嘴边却又忘记了。搔一搔脑壳,把家中的事,左右邻居的事,统统过滤一次,才又记起来。我大爷爷补充说:

“剪秋交待过我,他大儿子茱萸的婚事,由我去主办,现在,我转交给你。还有一事,把大黄牯杀了吧,人活在世上,就得讲信用。我家欠南星老爷那六块袁大头,得还清。”

“哥,我晓得了。”

“陈皮,你回去吧,不用担心我。一个人的命,天公公早有安排。坐班房也好,在外面过日子也好,都是同一个字:熬。”

我二爷爷走到将军庙门口,辛夷追出来,悄悄地给我二爷爷塞了几张花票子。说:

“二叔,你拿去买点米,买点油。我儿子卫茅,举目无亲,抚养的事,全拜托您老人家了。”

“辛夷,我刚好有件事,想告诉你,饭罾隔木皮,人心隔肚皮。既然辰砂痞子的大儿子放出话来说,要暗害死你,你赶紧离开神童湾这个鬼地方,越远越好。叫他们鞭长莫及。”

二叔陈皮,明知是我辛夷设下圈套,把大叔枳壳送到牢房里,还全心全力帮我抚养儿子,替我小命却想,我若是不报恩,我辛夷,算是猪狗不如的东西。

我二爷爷挨黑时间到了昔阳塅,未直接进添章湾屋场,过了树山里的石拱桥,穿过蒋家屋场,白石堂小巷子,拐到秋实中学。

秋实高级中学的校长阿魏痞子,从小有过坏毛病,就是吹不得秋风,闻不得油盐气味。一吹一闻,立马就剧烈咳嗽,咳得缩成一团,活像个等待宰杀的老乌龟。

每一年,阿魏痞子都要从长沙城里买一堆瓶瓶罐罐装着西药片片回来。

阿魏痞子被棉衣棉衣裤、围巾、棉帽子,包裹的严严实实,斜躺在太师椅子上。他那个子小之又小的堂客们,帮他倒一杯温开水,然后倒出三颗白色的西药片片,小心翼翼地放在阿魏痞子的手掌心里。

阿魏疼子呑下一口温开水,喉咙里爆发一连串的响声,就像当年十里洋场的上海滩上,冒着蒸汽的小火车,驶过分岔路口,铁轮子与铁轨之间有节奏的摩擦声。

吃过药片,阿魏痞子的呼吸声,才慢慢匀称。脸上那病态的红潮,渐渐褪去,变得苍白。

“你回去,枳壳没有事。”

阿魏痞子不肯多说半个字。既然如此,我二爷爷多说也无益。况且,阿魏痞子又在咳嗽。

回到家里,我大姑母抱着睡熟了的芡实,坐在火塘边,陪着大奶奶、二奶奶说家常话,实际上,是在等待我二爷爷的消息。

火塘中间,明火已经熄灭。烧剩下的木炭,被扒开,排成一个椭圆形,散发着最后的热量。

辛夷的儿子卫茅,已是呵欠连连。我二爷爷抱起卫茅,帮他脱到衣服鞋子,放到床上,盖好被子。不晓得怎么回事,卫茅忽然醒了,哼哼唱唱,双手吊着我二爷爷的脖子,不肯松手。嘴里说:

“妈妈,妈妈。我要妈妈,我要妈妈。”

是哦,历来讲,夜崽离不开娘,做儿子的,可以不要大富大贵的爹,但缺不得做叫化子的娘。

我二爷爷轻轻地拍着卫茅的肚皮,卫茅的手,才一点一点松开。

我五姑母夏枯,已将饭菜重新加热。我二爷爷饿得有点急了,三口二口,扒个干干净净。

吃完,将我大爷爷的情况,简略地告诉我二个奶奶。当然,辰砂痞子的大儿子,怎么利用辛夷,辛夷怎么利用血余,设下圈套,捉拿我大爷爷等四五个人的事,只字不提,免得又生祸端。

我二爷爷说到要杀掉大黄牯子,还南星老爷的债,害得我爷老子决明,突然哭了。我二奶奶摸着我爷老子的脑壳,说:

“崽宝哎,你莫想不通。以后我们再养一头,就是。”

除了家里的人,我爷老子最亲的,可能是他口中称呼为“犟犟”的大黄牛。

我爷老子听大人的口气,杀掉犟犟,已统一了意见,没有挽回的余地。一赌气,回到歇房,倒头就睡。不小心压在卫茅身上,睡梦中的卫茅,压得痛了,大哭起来。

我二奶奶当然不好骂儿子,帮我爷老子,轻轻地拭去脸上的泪水。

回到火塘边,我二爷爷又把话题扯到了大奶奶过生日这件事上。我大奶奶说:

“你哥哥在坐牢房,我哪里还有心思过生日?不过了!不过了!”

我二爷爷说:

“嫂嫂,你莫急,你莫躁。我哥哥早作好了安排,叫夏枯与紫苏陪着你,带上点礼物,去看看茅根和黄连。”

我大奶奶心头一热,晓得老倌子枳壳,是猛张飞绣花,粗中有细。老倌子那份爱意呀,当真是冬天里热呼呼的水流,让人全身温暖,全身通泰,全身舒服。

是哦,茅根和黄连,手板手心都是我大奶奶身上的肉,痛着咧,疼着咧。

不料,我爷老子决明,一个旋风闯到众人面前,毋庸置疑地说:

“我要去!”

我七姑母说:“老弟,我在家里看牛,你去,七姐支持你。”

此刻,我爷老子感觉非常非常的满足,他与假茅根的表弟,无患,一同外出当叫化子的宏图伟业,仿佛又推进了一大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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